兰闺艳血

主演:亨弗莱·鲍嘉,格洛丽亚·格雷厄姆,弗兰克·洛夫乔伊,卡尔·本顿·里德,Carl,Benton,Reid,Art,Smi..

导演:尼古拉斯·雷

别名:

类型:悬疑 美国1950

  • 乐享云1
  • 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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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闺艳血相关影评

  • 黑色电影如同影像化的“墨菲定律”,人类道德和心理的一点瑕疵,都将自行蔓延走厄。在尼古拉斯·雷的影像下,人类个体,注定孤独。 “因她亲吻而生,为她离去凋零。她爱我数周好活,如今重堕孤独”。身为编剧的斯蒂尔创造了这几句台词,数度吟诵,都有不一样的意味,却始终不知将它安放何处。这种关于个体始终孤独的宿命感,造就了《兰闺艳血》关于黑色电影里对个体心理关注的极致,即“无尽孤独”的自我描述,而爱情抑或女人,无法拯救一个封闭绝望的孤独者。

    黑色的黄金时代 而今看来,《兰闺艳血》更像是一部“非典型”的黑色电影,它远不如《马耳他之鹰》抑或《双重赔偿》来得有标志性意义。这一认知不算错误,但某种程度而言,存在一定误区。黑色电影诞生于1940年代,就其自身形态,有不同的发展时期。 第一时期截至1940年代中期,黑色电影从好莱坞导演无意识地集体创作到有意识归类,逐渐有了可被辨认的主题和风格;第二时期至1950年代,此时的黑色电影已经可被归为“类型”,拥有统一的风格,可观的商业效益及观众群体,并为欧洲影人所熟知推崇;第三时期则为1960年代至今,黑色电影褪去“黑色内容”(所谓内容,更多的与四五十年代美国特定的社会背景相关)的“新黑色电影”,更多地以一种可辨的电影元素,与各种类型、风格的电影融合。因此,1950年上映的《兰闺艳血》恰如当时其他适应社会及风格变化的其他黑色电影一样,不具备或者说不执着于早期的一些黑色视觉元素,如:细节倒叙、不平衡镜头,多夜晚场景,生硬的灯光反差抑或古怪的阴影效果。 就视觉风格而言,《兰闺艳血》有不少数的外景拍摄和自然光线(如公寓庭院、白日街景),角色与城市的关系也更为贴合立体,不再单一是背离生活现实的戏剧角色(比如:私家侦探)。 从客观向主观视角的转变,是黑色电影最伟大的贡献之一,因此《公民凯恩》虽然无法算是犯罪片,却总被该类型引经据典,而黑色电影将其发扬光大。不以悬疑的答案为谜底吸引观众,转而去窥伺个中故事不为人道的细节。这种道德界限的模糊与主观视角相遇,造成角色对立面的不确定性,这在某种程度上调和了好莱坞呆板的二元对立模式。但是这种对个人道德灰色地带的探讨,不足以成为一个具有持续生命力的类型,所以即使是在黑色电影早期,其也在不断尝试与其他类型的故事元素相结合,《兰闺艳血》也是其中之一。 任何电影类型的融合,都意味着美学风格的调整和改变,在本片中,这种融合意味着放弃了追讨满足观众窥探的悬疑细节。而在不断拓展以其获得更持久的生命力中,黑色电影在失去了特定的时代背景后,也遗失了故事的神秘魅力。

    本片也有许多当时新兴文化及社会风气的影子,例如:战后弥漫的焦虑绝望情绪,弗洛伊德理论对梦和潜意识的阐述(劳雷尔的噩梦),现代主义(斯蒂尔与好莱坞功利的风气格格不入,以及自身无法排解的孤独),自然主义(劳雷尔非传统女性仍然可被欣赏及爱慕的魅力),存在主义(“证人”的主观性叙事),男性的阉割焦虑及两性关系的变化,女人更强大,而男人是软弱的。女主角劳雷尔离开了富庶的地产商未婚夫,独自来到好莱坞,她明显不必走进家庭却能维持经济独立。电影末,两人爱情走入终结,她的怀疑和逃避,无疑是“把悲剧留给了男人”。但尽管有诸多时代特征,《兰闺艳血》仍然有鲜明的非当时主流的特征,如:跳脱碎片化叙事,并不强烈的邪恶与离经叛道,导演对个人感受影像风格化,对个体孤独的极致刻画,以及几近彻底的去偶然性。 个体的黑色孤独 拍摄本片时,尼古拉斯·雷的早期电影风格已经趋于成熟,这使得其在既定的黑色元素选取上,更加自信和自我,也将平稳的影片风格,去猎奇元素,情感丰沛的表达方式运用得更为从容。就黑色内容而言,故事以命案为引子,发展出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故事,最终聚焦男主人公斯蒂尔与社会的疏离,视角也由客观视角,扩散为由《公民凯恩》而来的“证人视角”,零散而矛盾的信息强化了怀疑的信念,使得电影朝一个悲厄却宿命的方向发展。但作为黑色电影的《兰闺艳血》并不关心“谁是凶手”,而是个体面对自身黑暗面时,最终落得孤独的哀伤酸楚,电影中的斯蒂尔,就是尼古拉斯·雷自己,一个生活混乱、自我毁灭,且执着于表现自我孤独。

    与其他同类型的电影角色一样,斯蒂尔是个有缺陷的人物,除了性格上的缺点,他最致命的问题是其内心强烈的疏离感,与时代风气不匹配的骄傲。片中的死者米尔德里徳为斯蒂尔讲述需要改编的故事——一个由有钱寡妇(战后电影中典型的“蛇蝎美人”形象),健美青年组成的无聊爱情故事为“史诗级巨著”。在这一场景中,演员的表演和角色身份有着微妙地搭配。全片演员的表演风格,都趋于自然生活化,而身为衣帽间工作人员(文化水平不高),且生活在好莱坞的女孩(更虚荣浮夸)米尔德里徳,她的表演,无论是台词抑或形体动作,都明显更加舞台化,透露着当时社会风气的虚假做作。 斯蒂尔一方面接受这份编剧工作,以期望换取再次的事业辉煌,一方面却无法心甘情愿,这一点正是影片最有力的情节推动。这种疏离,让他不懂得恰当地表达情感,而是带着愤世嫉俗的高傲,一边屈服,一边愤怒,而这两者的冲突,强化了这一角色情感的不稳定性。在不同的“证人视角”中,无论是共事20年的经纪人,还是多年前的战友,斯蒂尔都是危险的,他们相信他,但同时又怀疑他。他的天赋异禀和无法控制的暴躁,被众人需要且被他吸引,却又不得不保持距离,观众也随着不同视角的切换,重复体验着怀疑与疏离。通常来说,黑色电影中的偶然因素占据很重要的位置,但《兰闺艳血》显然不属于这一种,人物性格造成的悲剧贯穿整条故事线,而每一个推进,都显得过于顺理成章,几乎没有不可预计的意外。个体感受的悲情基调,爱情故事的主线(非谋杀案),无细节回环,让《兰闺艳血》上映之后,迅速地淹没在黑色电影的类型洪潮之中。本片虽然票房黯淡,却助力雷的电影风格成熟转变。 光影的线条监狱 亨利弗·鲍嘉是本片中绝对的明星,说本片为他量身定做或许夸张,但迪克·斯蒂尔一角确实算得上他演艺生涯中,与其自身气质最为契合的角色,在尼古拉斯·雷的镜头下,时年51岁的鲍嘉,桀骜暴戾却又性感无比。电影第一个镜头是斯蒂尔黑夜中行车,后视镜反射出他忧郁犀利的眼神,这个眼神的主人,即将开始一段由自己性格注定的旅程,而鲍嘉的形象本身,就带着不可被女主人公改变,或者称之为拯救的偏执消极。

    1940年后的好莱坞电影,开始更多涉及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在以往的双重目标(角色目标和爱情目标)制造矛盾的基础上,融入内心冲突,这种心理及性格驱使故事向一个更顺理成章的方向发展,本片便是如此。《兰闺艳血》的故事线单纯且合理,在凶杀案发生后,尼古拉斯·雷并没有在其后的故事中,揭示任何关于案情经过的细节,而是戛然又顺理成章的将其作为一段爱情故事的开始及结尾。电影直线叙事,除了劳雷尔噩梦中的几句回忆性话语,影片没有任何关于插叙或倒序,波澜不惊的时间叙事,也是《兰闺艳血》被后人诟病“故事性一般”的原因所在。但即便如此,电影铺陈的细节,流畅的镜头运动,出色的台词,以及悬疑与浪漫两种不同表现形式的完美融合,都使本片堪称经典好莱坞时代的经典。 电影除了尼古拉斯·雷营造的“悲剧宿命”基调外,所有的情节发展都在第一个场景——斯蒂尔与路人攀谈时盖棺,他的刻薄、冲动,都注定其与他人的关系充满了不稳定性。因为黑色电影聚焦人物性格及心理变化,心理的不稳定性,造成了故事地戏剧性及结局地可预知性,这便是他孤独命运的索引,这一特质在导演打造的光影下,显得尤为清晰。

    片中最为经典的一幕:斯蒂尔模拟重塑命案现场。一道光源从画面右侧平行打在他的嘴部,在光线强调下,鲍嘉偏快的语速,略带沙哑的嗓音使得氛围更加紧张蛊惑,让人不禁怀疑他清白的可信度,哪怕从一开始,电影便告知了他的无辜。从尼古拉斯·雷平稳的影像风格来说,这一幕与其说在制造悬疑的氛围,不如说是在表现斯蒂尔心理的阴暗面,为他的爱情悲剧铺垫。斯蒂尔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却有非常复杂阴暗的一面。他一方面冷漠暴躁,一方面重情善良,行为受情绪左右,经常反复无常,前一刻像流氓,后一刻如绅士,影片聚焦的,就是他的这些特质所造成的失败和哀伤。 于此同时,尼古拉斯·雷在本片中展示了黑白映画时代,无与伦比的打光技巧。电影几乎弃用黑色电影流行的硬光,而以大量的软光制造光滑丰富,清晰却欲说还休的画面层次,使得影片光效更加真实自然,这也进一步弱化了影片的戏剧性。雷深谙光影的运用,甚至将其做到了极致。 在《兰闺艳血》中,除了烘托气氛,空间造型等常规作用之外,雷用光打造了一个在叙事之外的风格空间。为了配合爱情主题,尼古拉斯·雷极少用特殊镜头和音效制造氛围,但大量风格化的镂空设计,使得光源穿过百叶窗、铁门而入,形成一道道黑白相间的光斑线条,这些光线与几何造型的背景相交,从画面前、后两个方向压缩了主人公的活动空间,加重了构图的几何感,使得整个房间更加压抑憋闷。从尼古拉斯·雷一贯的美学风格来说,他并非是个偏爱特殊构图的导演,而从电影本身来说,也无明确理由需要光影平行/垂直交错的需求,由特殊的构图,独特的时代背景和雷激进的政治态度来看,说《兰闺艳血》影射麦卡锡主义风潮下影坛丑闻,并非全无道理。 此外,电影恰当地使用了表现主义的构图,更深层次地观照了当时的社会环境。虽然现今提及黑色电影,即使影片是当代,也依然会让观众想到过去。但黑色电影在1950年代的美国,是和当时社会背景密不可分,所以《兰闺艳血》几乎不可能摆脱那时受困的社会风潮——二战后反乌托邦的现实绝望情绪。电影首当其冲地特点是无处不在的几何形状布景——条纹窗帘,平行排列的柱状桅杆,格子大衣/外套/沙发,雕花铁门,方形桌面,警察局长室墙上整齐排列的照片,墙上的数据线条,尤其是斯蒂尔家多到脱离生活化的百叶窗……大量的几何形状充斥在背景(或前景)中,抑制了自然延展的画外空间。 表现主义具有抽象、简化的特点,这显然是与现实生活不符的,过多的线条、角度会让人觉得“虚假”,而一个相对不写实的画面,是无法让观众通过想象相信画外仍然有延展的广阔空间,因此密集的形状,会使得画框内的景物细密紧凑,仿佛把人物框在其中,让观众对影片浪漫、哀伤氛围的真实性产生怀疑。当然,《兰闺艳血》中的表现主义风格运用的并不过分。

    法国《电影手册》的评论家十分推崇尼古拉斯·雷对导演“自我影像化”的风格化展示。戈达尔更是不甚客观地表示:“电影就是尼古拉斯·雷”,抛却当时“电影手册派”的功利目的不谈,私以为这就是关于“一个导演一生只拍一部电影”的注解,而这部电影,就是关于他自己。尼古拉斯·雷的作品一直隐约透露着关于“无处为家”的孤独和绝望感,《夜逃鸳鸯》聚焦囚犯与逃亡,《好色男儿》讲述“回家”,《无因的反叛》更是直白地表现家长缺失及家庭反叛,而只有《兰闺艳血》( In a Lonely Place)直白的将个体感受——孤独,写入了电影片名。 有人说,《兰闺艳血》的译名才能体现电影情浓炽烈的爱情,但事实上,正如电影中斯蒂尔所说:“一段美的爱情戏,应该是关于爱情以外的事情”,本片最为精彩的地方,在于简洁。紧凑、舒缓又简单,不因爱情而矫情,不因黑色而悚人,甚至占据主要篇幅的爱情失败,也只是个体的悲剧之一,所以《孤独地方》才是男主人公的宿命,也是尼古拉斯·雷狷躁不安的宿命写照。 原文首发于《看电影》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