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偏题的剧评。
最近看了sex education3,关注了其中的一个小点,就是这部剧里teens的媒介使用情况。
你会发现他们的媒介使用,更多的是某种“补充”,充当一种“开启”和“试探”的工具。比如:
“Let’s talk later.”
“Okay.”
一旦涉及到实质性的connection,他们便会在山顶上谈心和呐喊,他们会有肢体接触和性的交融,他们会冲到对方家里认错和表白,他们会写诗会赠送礼物。
当然其中也有涉及到“技术媒介主导的情节”
比如Eric回老家,只能和Adam发信息。Adam说 “I miss you.”,Eric虽看到了,却因为投入家庭聚会而没有回复。Adam为此靠在一个栏杆上,傻傻地等了很久很久。
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媒介是增加了更多的模糊和不确定性,它甚至本身成为一个隐喻。它把人的关系局限化,技巧化,甚至造成一定程度的扭曲。
人与人之间无法理解,本来就是事实,没什么好怕的。我们自己都还处于流动的,建构自我的路上。要向别人准确表达自己,或许是一种天方夜谭。因此我们需要多一些信号,可能是声音的冷暖,可能是动作举止的不自觉流露,可能是表情的细微变化,也可能是笨拙却努力抒发的姿态。
Talk and listen,我觉得这是现代社会的原子化“个体”能向“他者”给出的最高的真诚和重视,背后藏着一种价值互换和深度认同。
我也问过自己有一个问题是“为什么非要有人懂你呢”———-我摸索出来的是:社会性是人逃不掉的咒印。事实上的“无法理解”不代表我们会终止这种信仰式的追寻。
而且我们总有给自己“找位置”“找身份”的需求。甚至再怎么infp,也起码会有想要认清自己的冲动。而定位自己,也会需要坐标轴和参照系。
所以我们本能地寻找哪怕一个两个人,重视他们,揣摩他们,在这种联结和情感共生里面,学习爱,学习人。
那媒介能帮到我们多少?麦克卢汉说“媒介延伸了人的器官”确实,它提供了很多很多的可能性,它让我看到不同世界的图景。
但媒介作为一种通道,它也某种程度把人“延迟”和“归驯”了。因为我们天然地,过度地相信它的传播还原度了;又对它编码功能的复杂性经常性地忽视和大意。
我用微信的初衷是为了达成更有效的联系,这是目的。 但我和别人微信联系的机会多了对误解也疯狂产生,所以最终与目的渐远。甚至很多文字潜规则和“微信社交礼仪”反过来加重我们的隔阂和交流负担。
最近,我越来越讨厌打字。若非要联络,会更多地选择发语音。哪怕我知道很多人不爱听语音,懒得听,会认为我缺胳膊缺手,我依然发展着这个“陋习”。
因为这是我对表达和沟通微不足道的一点坚持,也是对“媒介替代功能”无足轻重的抵抗。对于有些人,我宁愿一年只见面几次,或者对他们记忆存档,也不愿意每时每刻媒介里面“主观映射”对方的形象。
我觉得,物理的面对面,时空的重叠和共享,才是沟通的应有场所。
况且,我对人性持悲观态度,认为大部分人是复杂又浑浊的。我自己就是很糟糕的,我多面,我变幻,我撕裂。有些时候我很放纵自己“晕船效应”和“刻板印象”,对一些新识的人我就直接放弃交流,或者模式化应对,节约得不能再节约我的“沟通”。
但是对我喜欢的那些人,虽然总会有误解和矛盾,总会有信息和成长的不同步和延迟,但我现在开始相信we can talk and we can fix it.
只要沟通还存在,我就永远相信人类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