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里希特"睡梦"音乐会

主演:马克斯·李希特

导演:NatalieJohns

别名:

类型:纪录片 英国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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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里希特"睡梦"音乐会相关影评

  • 「人們的生活只會愈來愈忙碌,這是肯定的。這個世界愈來愈快,處在一個不斷成長的狀態。或許我只是一個反對這個機制的人。」——麥斯·李希特(Max Richter)

    我不會忘記第一次聆聽麥斯·李希特(Max Richter)專輯《記憶之屋Memoryhouse》的情景。時值世紀之交,MP3、網路的出現,逐步改變我們的日常生活;特別是那些及其瑣碎、卻不特別起眼的習慣。比如說,音樂從鐳射唱片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檔案;連實體都觸不到。而那時候,除了整體的聆聽音樂環境正值改變之際,音樂的風向也逐漸萌芽出一股曖昧不明的氛圍。麥斯·李希特的首張個人專輯《記憶之屋》才剛呱呱落地,不難想見彼時的風潮並不利於《記憶之屋》這樣的音樂發展;甚至可以說是太早。

    在娜塔莉·瓊斯(Natalie Johns)執導的紀錄片《李希特舒眠曲Max Richter’s Sleep》裡,李希特與妻子尤利亞·馬爾(Yulia Mahr)回憶起《記憶之屋》剛發行時的情景;慘澹的成績幾乎讓這位音樂家一度想與市場妥協。尤利亞·馬爾提到:「如果他註定是一部失敗的作品,而且不是你想做的東西,你會恨自己;一部失敗的作品,如果他是你想做的東西,即使最終他還是失敗了,又有誰會在乎?」麥斯·李希特步入音樂圈的初期並不算順遂;《記憶之屋》甚至到了發行十年後才有了巴比肯的首演。若非DG後來的再版發行,相信仍有許多人未曾聽過這張專輯。

    《李希特舒眠曲》由艾美獎提名的女性導演娜塔莉·瓊斯執導,從麥斯·李希特2015年的專輯《舒眠Sleep》所展開的全球巡迴為紀錄,足跡遍及北美、亞洲、歐洲及澳洲等地。影片的主場景是洛杉磯格蘭德公園(Grand Park)的徹夜演出;透過《舒眠》全球十多地巡迴的珍貴演出紀錄,以及麥斯·李希特、尤利亞·馬爾的親自口述,逐步解密這場號稱史上最龐大的現場與線上音樂會的誕生時刻。

    《舒眠》音樂會的重點並非在於尤利亞·馬爾為此籌辦了兩年,又或者李希特一口氣譜寫了長達八小時的曲子;這場音樂會的真正意涵,在於提供觀眾一趟「睡眠」中的音樂體驗。無論你醒著、睡著,都可以親臨音樂會現場自由來去、隨心所欲。而這麼樣特殊的音樂會體驗,李希特從來自全球250多個單位的邀約,選出10多個地方演出;足跡遍及公園、教堂、歌劇院及電台錄音棚。此外,2015年當專輯《舒眠》正式發行當日,也在所有影音串流服務同步提供長達八小時的完整曲目,陪伴全球樂迷在「舒眠」的狀態下,完全了這個音樂史上的創舉。

    《舒眠》音樂會的執行,遠比李希特原先想像的艱辛;他和樂手甚至不知該怎麼排練連續八小時的演出。無論是音響、收音、錄音,現場呈現在技術上都面臨極大的挑戰;線上首播的同時,Radio 3的鋼琴收音出現了狀況,李希特與現場工作人員必須立刻排除萬難。然而,樂手的體能與精力更是一大挑戰;八小時的音樂會中,李希特與現場的樂手們只能小憩片刻,喝杯咖啡填補體能。李希特時而信步走入人群,與或醒、或睡,或邊做瑜伽、邊思考的人群融為一體。李希特說:「我做這件事的目地是不想只服務那一小撮人(古典樂迷),而是透過通俗的語彙及主題,與觀眾及樂迷更親密的接觸。

    李希特的好友,神經科學家大衛·伊格曼(David Eagleman)曾提出,人類即使處於睡眠狀態,身心仍有感知;這就是為什麼透過腦波掃描,我們可以清晰地觀察到腦部的活動。李希特以此為基礎,並透過醫學臨床的數據,量身打造一個適合「舒眠」的頻譜環境;《舒眠》的每一個音符、一個配器,甚至高音吟唱,都經過精密計算及設計。這樣的創作軌跡,和李希特早年與盧西亞諾·被里奧(Luciano Berio)研習「序列作曲」,甚至在13歲時愛上德國合成電子巨擘發電廠樂團(Kreftwerk)的音樂有很大的關聯。對李希特來說,音樂創作憑藉的不僅是創作者對生活與物件的感知,也是數學這門科學的實踐;他同時也舉德布西的作品為例。

    《李希特舒眠曲》透過珍稀的鏡頭,貼身拍攝李希特有別於音樂會上的面相,也深入這位20世紀最重要作曲家的家庭生活;偕同妻子尤利亞·馬爾在林中漫步、感受日落,或分享一路走來的艱辛與堅持。導演娜塔莉·瓊斯也特別採訪了參與格蘭德公園那場《舒眠》音樂會的觀眾,有舞蹈家、設計師及指揮家,對於這場永生難忘的「舒眠」體驗對往後生活帶來的改變與影響。隨著monitor上的倒數時間,晨光初上的洛杉磯街景,音樂會在眾人的掌聲及李希特的謝幕中劃下句點。但是對李希特與尤利亞來說,不僅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尤利亞說:「當你嘗試改變現況,嘗試新的方法,一點一滴地看著它成長;唯有跨出那一步,才能瞥見萬物的可能性。」

    而李希特說:「這是一個巨大的作品。」

    的確,《舒眠Sleep》或電影《李希特舒眠曲》,都將被載入音樂史,成為一個難以逾越的紀錄。而那一夜與數百個陌生人共枕體驗《舒眠》音樂會的人群,無論喜不喜愛李希特的音樂,在未來也都將難以重臨這樣零距離的現場,尤其身處於疫情緊繃的當下,這樣的音樂會體驗在未來恐怕都是一種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