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天上的声音

主演:罗伯特·杜瓦尔,费拉·福赛特

导演:罗伯特·杜瓦尔

别名:

类型:经典 美国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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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天上的声音相关影评

  • 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旧约·诗篇》23:4,Even though I walk through the valley of the shadow of death, I will fear no evil, for you are with me; your rod and your staff, they comfort me)

    我看电影虽不多,但有一个习惯,就是以演员或导演为中心来按图索骥地看。最近着迷于老戏骨Robert Duvall的表演,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1999年他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The Apostle——若直译为《使徒》会比现在的译名《来自天上的声音》更传神。这是一部以美国南部的传教士为背景的电影,因此不容易看懂,但是观影的两个多小时全程没有走神,而且情感上不知为何被深深感染到了。

    看完之后,我在想自己为何会被这样一部彻头彻尾的宗教电影所触动,于是去亚马逊网站上找到美国观众对它的评价,有人将它视为Robert Duvall最好的电影(得到奥斯卡当年最佳男主角提名),“我本来担心这部电影会把教士塑造成一群怪人和伪君子,但是他生动刻画了教会的种种怪异处和缺陷,同时又让它如此招人喜爱”(At first, I was afraid the movie would make the Church look like a bunch of nuts and hypocrites, but he showed all its eccentricities and flaws as completely loveable)。

    于是我恍然,这部电影的不俗之处就在于它真正还原了人性的复杂与真正宗教的力量所在。

    剧中主角Sonny(这个名字与Robert Duvall年轻时在《教父》中所扮演的角色一模一样,想必是表达对经典的某种致敬与怀念)绝不是常人想象中的完美牧师或曰使徒。他自己的生活无法为世人视为楷模,他对母亲难称孝子,对妻子难称有耐心,最后受暴怒的控制而失手打死与妻子有私情的助手,在绝望的时候还对耶稣口出不逊。然而剧中人物正是因此而显得格外真实而不虚伪,同样真实的是深深拥有对上帝的信望爱,所以他的传教如此深入心魂,给灵魂带来救赎与慰藉。

    旧约里暴怒的上帝形象只是犹太民族专有的神,能征服全世界的基督教必定是受苦受难者的宗教,充满怜悯与温柔,让人像回到母亲的怀抱那样有安全感。我想,真正的宗教就在于它从不在世间寻求完美或建立完美,相反,它承认并包容人的缺憾。耶稣基督化身为人,用他自己肉身的残酷的死,将千百代人类的罪愆全部承担了起来。由此,只要信上帝,信基督,每个人的罪都可以被赦免。除了上帝,任何人也没有权力去评判(Judge)别人。

    宗教之所以历经人类理性的洗礼而依然被需要着,因为它的伟大之处在于,在这里人得到完全的接纳与安慰。这是德先生与赛先生所提供不了的,更是在除了家庭之外(甚至再狭义化一些,除了父母之外)的社会其他系统所做不到的。因为它其实关乎人的情感需要,而非智性需求。

    我记得在微信读书里读到过其他读者的一条批注:“究竟长大有什么好,避讳这个,操心那个,小时候做错事,大人总还原谅,长大后只得千小心、万小心,再也没有人因为你年龄小而谦就一分,只会加倍压倒才算。”读毕想想还真是,不禁使人泪目。前一阵子和妈妈聊起过弑母的吴谢宇,我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觉得,吴谢宇的妈妈在天上会原谅吴谢宇吗?”我妈说“会”。母爱就是这样能宽恕一切,宗教也可以。

    在《使徒》这部影片里,多次出现皈依上帝者洒泪的场景,想想也是合理,身为充满缺陷的到连自己都不爱的凡人,却得到上帝的接纳,就犹如重回母亲久违了的怀抱,内心注入无穷力量,如何不激动到流泪?观影者心潮也随之澎湃。

    回看中国的传统思想资源,脱胎于政治系统的儒家,虽然它也向世人宣示“涂之人可以为尧舜”,但天地间就如同有一双严父的眼睛,始终在凝视着、审视着、评判着你,《论语》中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之形容实在是道出了儒家的本质。换句话说,儒家更适合作为精英阶层的自我期许,然而真正的宗教则是面向受苦的大众,他们已经弱不禁风,经受不起严苛的评判,他们需要的是怜悯、包容、接受。中华传统文化里,只有西来的佛教拥有如此的慈悲心。

    《红楼梦》也是有大慈悲的,对于那些女孩子,多心如黛玉,刁蛮如晴雯,刻薄如妙玉,在作者的回忆里,都因她们如其所是的样子而饱满绽放着。作者最爱的是偏偏是浑身刺的那一朵玫瑰花。我喜欢这样的文字,这也许可以解释我为什么对张爱玲的小说爱不起来。张爱玲似乎她对自己笔下的每个人物,都怀有某种不怀好意的恶意,大致意思就是:世界就是这么险恶,你看看吧,你是逃不出自己命运的手掌心的。

    自从社会达尔文主义盛行之后,我们所身处的这个文化中有关慈悲的那一面已经气若游丝了,这也许就是我被一部关于美国南部教会的电影深深触动的原因所在吧。